臨濟禪師有一天正在做早晨的演講,有個人突然冒出來問他說:「我只想請您回答我一個問題:「‘我是誰?’」臨濟走下講臺,向發問的人走去,大家都在想臨濟會做什麼,因為問題很簡單,他應該是坐在位子上回答就可以了。他走到那個人身邊,整個廳堂裏頓時一片鴉雀無聲,臨濟走到發問者的面前看著他的眼睛,那是個頗具震撼力的時刻,一切都停止了,問問題的人開始流汗,而臨濟不過是直視著他的眼睛。
過了一會兒,臨濟說:「不用問我,進入你自己的內在去找出是誰在問這個問題,眼睛閉起來,不要問別人:‘我是誰?’走入自己的內在去發掘是誰在發問,裏面這個問問題的人是誰。把我忘掉,去找尋問題的來源,深入你的內在!」
據說,那個人靜了下來,然後合上雙眼,在那瞬間地開悟了。他笑著睜開眼睛,接著去碰觸臨濟的腳,並且說:「您己經回答了我的問題,我問過所有人這個問題,他們給我許多答案,可是沒有一個是真正的解答,然而您給了我答案。」
「我是誰?」有誰能回答得了這個問題,可是在那樣一個特殊的情境下,一千個人同時保持沉靜,空氣裏連一根針掉下來的聲音都可以聽得到,臨濟用他那雙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睛,從臺上走下來,然後只是命令這個人:「閉上你的眼睛,走入內在,找出發問的人是誰。不要等我來回答,去發現是誰在問。」這個人閉上他的眼睛,在那個狀況下發生了什麼事?他來到自己的中心,忽然間他歸於自己的中心,在那一刻他意識到最核心的所在。
這就是你要去發現的,覺察是去發現內在最核心深處的方法。你愈無意識,你離自己愈遙遠;你愈有意識,就是朝自己愈靠近。在意識到達百分之百的時候,你活在自己的中心;當意識較微弱時,你活在靠近表層的附近,或是當你無意識時,你活在表層的地方,完全忘了自己的中心,所以說,你的意識有這兩種可能的移動方式。
你可以處在表層,意謂著你活在無意識裏,看電影、聽音樂,讓你忘卻自己,那時你是處在表層。即使是去讀吉塔經、聖經、可蘭經,這些事也可以讓你不記得自己,使你活在表層。
無論你做什麼,如果你能記住你自己,就是在接近自己的中心,有一天你會端處於中心,於是你開始有能量,那個能量即是火焰。整個生命、整個存在就是能量,就是火焰。火焰是以前的說法,現在他們稱那叫做電流,人類對它有無數個說法,但火焰是貼切的說法,電流聽起來似乎不夠活,火焰比較傳神。
做事情的時候保持留心,這是個漫長又艱辛的旅程,連要保持警覺一秒鐘都不容易,頭腦總是會不時的介入,但這不是辦不到的事,這是有可能的,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可能辦到的。你只需付出努力,傾全心全意去做,毫無保留地去做,勇於探觸內在的每一個角落,為了覺察不惜犧牲一切,只有這樣,內在的火焰才會被你發掘,它就在那裏。
如果有人要在現存的宗教中,或是曾經存在過的宗教中去找到本質上的合一(essentialunity),他唯一能找到的就是---覺察。
耶穌曾說過一個故事……有一棟大房子的主人外出,他告訴他的僕人們要保持警覺,因為他隨時會回來,於是他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必須很留意,任何時候主人都有可能回來……隨時都有可能!沒有明確的時間,沒有明確的日期。假如時間已經確定了,那你可以為所欲為,只要在主人回來的日子留心就行了。
可是主人已經說了:「我隨時會回來,不管我是白天或晚上回來,你們必須注意到時要出來迎接我。」
這是對生命的比喻,你不能一再拖延,主人隨時都會回來,你無時無刻都要警覺。不知道是哪一天,沒有人知道那個瞬間的發生何時會來臨,你唯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:保持警覺,然後等待。
覺察是回到自己中心的方法,覺察是達到內在火焰的方法。它就隱藏在那裏,我們可以去發現它,當它被發現的時候,我們才有能力進入聖殿,在那之前是不可能的,永遠不可能。
然而我們用一些象徵性的東西在欺騙自己,象徵性的東西雖然可以為我們顯示出更深刻的實相,但我們也可以用它來欺騙自己。我們可以燃點香料,或是在祈禱時佐以外在的形式,於是我們自覺做了什麼而感到心安、還以為自己是多麼虔誠的信徒,卻是沒有絲毫的內在宗教品質。這就是現在可以見到的景象,這世界就是變成這個樣子,人們以為自己很有宗教品質,只因他們追隨外在的象徵事物,但內在沒有一絲火焰。
即使你失敗了,還是要繼續努力!在一開始時你一定是個失敗者。你將會一再失敗,但你的失敗會是你的助力,當你連要維持一小片刻的覺察都辦不到時,你將首次感覺到自己有多麼無意識。
走在街上,你連在幾步路之間都無法維持意識,你一次又一次忘記自己。你可能開始去讀路上的牌子,然後你忘記了自己。某個人經過你身旁時,你看了一眼,然後你又忘了自己。
你的失敗將會有所幫助,它們會讓你知道,你是如何地沒有意識。當你開始意識到自己的無意識時,即使只是這樣,你就已經有些許覺察力了;當一個瘋狂的人覺知到自己的瘋狂,他就已經踏在神智清醒的路上。如果透過頭腦去看,你將永遠看不到當下。你可以從覺察著手,覺察可以帶你遠離頭腦及你對於頭腦的認同,自然而然身體就會開始放鬆,你不再被捆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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